运载灵柩或骨灰盒的车辆 死人专用灵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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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人专用灵车(运载灵柩或骨灰盒的车辆)(1)

第014章 半截舌头

折返回市区,我俩割了点肉,买了几刀黄纸,以及白蜡烛,最后又去一家餐厅里弄了一大碗白米饭,等到夜幕降临之时,这就重新前往桑槐村。

离村子大老远就看到了那座新坟,坟前插着的几根引魂幡,在夜风的吹动下,轻轻晃动。

我俩提着菜篮子走了过去,西装大叔将白蜡烛取出,点燃后,插在了坟前,左右各一支。

随后取出那一大碗白米饭,以及两斤猪肉,全部放在了黄纸上,恭恭敬敬的说:前辈在上,晚辈在下,今日路过此处,多有打扰,还望前辈多多海涵。

说完,他右手捏起两根筷子,一根插到盛满米饭的碗里,一根插到猪肉上,这才起身。

我也对着这座新坟拜了两拜,然后说:老大爷,您是参战老兵,我敬佩您,真的,不过我确实有事要来桑槐村一探究竟,希望没有打扰到您。

“大叔,可以了吗?”我起身,问道西装大叔。

他点头,带着我朝着村子里走去,可我俩刚转身,还没来得及走,忽然米饭碗里的那根筷子,啪嗒一声就歪倒了下来,掉在了土地上。

很多人都知道,吃饭的时候,不能让筷子直着插在碗里,因为那是给死人吃的,但此刻插在碗里的筷子忽然倒了,是怎么回事?难不成死者不想吃?

我看了一眼西装大叔,他的脸色忽然很严谨,回过身来对着坟墓说道:老爷子,我们并无他意,只是想来这里调查一件事情,还希望您能海涵一下。

说完这句话,那根插在猪肉上的筷子,竟然也啪嗒一声,歪倒在了地上。

随着那根筷子倒下去,我双腿一软,差点蹲坐在地上,因为插在米饭碗里的筷子,可能插的不紧,所以会歪倒,但插在猪肉上的筷子,那可绝对够紧啊,这也能歪倒?

西装大叔默不作声,停顿了片刻,径直走了过去,不动声色的捡起地上的筷子,再次插到了米饭碗里,以及猪肉上。

我俩还是转头就要走,可这一次,那米饭碗里的筷子以及猪肉上的筷子,竟然啪嗒两声,同时歪倒了下来!

“这...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有些慌了,真的有点心慌。

西装大叔说:你去插。

我走过去,特别恭敬的捡起筷子,一根插在米饭碗里,为了测试坚固程度,我还特意晃了晃,然后另外一根插在了猪肉上,此刻那块猪肉上已经被筷子插出了三个小洞了。

“老爷子啊,您吃好喝好,咱毕竟是两条路上的人,对吧...”我念叨了一句,这才离开。

这一次,那两根筷子没有再倒下,而是坚固的竖立在原地。

我悄悄的瞥了西装大叔一眼,不由得想起了村里老人跟我说过的话,他们说老孙头死前发疯了,一边跑一边说,村里来了两个人,一个活人,一个死人。

难不成,这是老孙头的预言?

我知道有些人在出生之时,以及临死之时,都会看到一些奇异的景象,或许这正是老孙头在预示着我俩之间,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?

又或者我们两个人之中,有一个人早就死了?

西装大叔的脸上,始终没有任何表情,好像他从来就不会笑,也不会怒,整天就是板着脸,谁都欠他钱的样子。

到了村子里,我们直接找到了冯婆的家,这一次,她家的屋门打开,屋里有昏黄色的灯泡亮光,我们站在村里的土路上,就能直接看到屋里的冯婆,她正坐在小方桌前吃饭。

“大叔,你等我一会,我过去问问冯婆,关于葛钰的事。”我刚往前走了一步,西装大叔豁然伸出手臂,横着挡在了我的胸前。

我说干啥?

西装大叔说:先别去,这冯婆不对劲!

我朝着屋里的冯婆看去,没啥不对劲啊,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婆婆,身上的衣服虽说破破烂烂,但也干净整洁,头上缠着一块破旧的藏蓝色头巾。

西装大叔仔细的看了一眼,对我说:昨晚我们离开的时候,在村外的小土路上,遇见的那个骑三轮车的老太太,就是冯婆!

因为冯婆此刻坐在屋里,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,所以猛的一下也没认出来,当即就仔细的再看,看了一会,说:不是吧,昨晚上看到的那个老太太,左手充盈,右手干枯,而这老婆婆两只手都干枯,怎么会是同一个人?

“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了,昨晚她的左手充盈,今晚左手就干枯成树皮,这能是普通人吗?”

为了确定昨晚的老婆婆是不是屋里的这个冯婆,我大着胆子说:大叔,你在这等会,我过去看看。

“嗯,一切小心,有什么不对劲的,转头就出来。”

我点了点头,走进了冯婆的家里。

到了院子里的时候,冯婆吃饭的动作为之一怔,我知道她发现了我,但她没理我,仍然端着小饭碗,握着筷子慢悠悠的吃饭,等我走到了门前的时候,我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这屋子里真冷!

我探头大致扫视了一圈,发现这破旧的青瓦房里,没有空调一类的制冷设备,但却冷的出奇!

“您好,您是冯婆婆吗?”我很有礼貌的问了一句。

她转过头来看向我,没说话,但却点了点头。

嘶!

我瞪大了眼珠子,满脸的难以置信,因为我确信了西装大叔说的话,这个满脸皱纹,眼角塌陷的冯婆,跟昨天晚上骑三轮车的老婆婆是同一个人,而且屋子的西北角,就放着那一辆破旧的三轮车。

“呃...冯婆婆,我...我是想找你打听点事的。”说话时,我的手臂抖动不已,我也不想抖,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。

她眯眼看向了我,然后歪着头,一脸疑惑的样子,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,她像是询问我要打听什么事情。

我一愣,问道:冯婆婆,您...您能说句话吗?您不说话,我心里有点发毛...

冯婆先是一愣,然后咧开嘴,慈祥的笑了,可她这一笑,我顿时瞠目结舌,差点吓哭,她口中的舌头,只有一半!

冯婆指着自己的嘴巴,咿咿呀呀了半天,还用手指比划成剪刀的模样,然后伸进自己嘴里晃动,哑语和手语我都不懂,冯婆估计也不懂,但我感觉她好像是在说:有人用剪刀,剪了我的舌头。

我都快要站不稳了,冯婆指着小方桌的对面,满脸慈祥的笑容,示意我坐下来聊。

我真的不敢进她的屋子,这屋子里真的太冷了,就像冷库一样,我不知道冯婆这年迈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承受的。

但看冯婆满脸慈祥的笑容,我坚信她不会害我,而且她是葛钰的母亲,我爱葛钰,为了葛钰,我不惧一切!

想到这里,我忽然释怀了,此刻走进了这间青瓦房里,刚一进屋,就看到西面墙壁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,那照片是一个少女,扎着一对麻花辫子,很青涩的笑。

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,我才看清,这张照片正是葛钰!

冯婆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祥,她递给我一双破旧的筷子,指着桌子上的青菜,示意我吃点。我点头微笑,但却始终不下筷子。

“冯婆婆,您是葛钰的母亲吗?”我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,终于问了出来。

冯婆一愣,先是点了点头,然后又低下了头,用衣袖擦眼角。

我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之处,这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,停顿了许久之后,我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钱,放到桌子上,又拍了拍冯婆的肩膀。

她抬头,看到钱的时候一愣,咿咿呀呀了几句,应该是在问我给她钱干什么。

第015章 黑白照片中的舞蹈女孩

我说:冯婆婆,不管你信不信,我都要诚实的告诉你,我跟葛钰认识,所以,我也应该喊你婆婆或者阿姨,你自己过日子不容易,这些钱你拿着吧。

冯婆连连摇头,抓住桌子上的五百块钱就重新塞给了我,说什么也不要,我说我跟葛钰真的认识。

冯婆听后,脸上浮现出了笑容,并且连连点头,看这样子,她应该是信我这句话。

然后我又把钱递回去,她却又连连摇头,还是不要。

我叹了口气,心说这老婆婆人品真不错,看来别人说的话还真的不能盲目的去相信,村里人都说冯婆怎么怎么怪,怎么怎么诡异,但我今晚跟她交流了一番,发现她除了不会说话以外,还是个挺好的老婆婆。

就在此时,冯婆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指着我背后的那张葛钰的照片,然后她很高兴的举起双手,比划着一种简单的舞蹈动作。

我一愣,没明白什么意思,问:婆婆,你是说,葛钰教过你跳舞?

冯婆摇头,咿呀咿呀了几句。

我又问:葛钰跳舞很好看?

冯婆先是点头,然后又摇头。

这可给我弄傻了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?

冯婆见我一直没明白什么意思,可能也急了,当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,直接走到了那张黑白照片前,伸出干枯的手指,先是指了指照片,然后又指了指地面,最后她站在自己所指的地面上,高举双手,比划着舞蹈动作。

我豁然一惊,失声道:婆婆,你的意思是说,葛钰从照片中出来,然后跳舞给你看?

冯婆停下了舞蹈动作,满脸欣喜的点点头。

如果换做村里人,一定会说冯婆是个神经病,但,我信!我真的相信她!

此刻我双眼中都快要流出眼泪了,我真的太激动了,我确信葛钰应该就藏在这里,我俩失去联系之后,她故意躲回老家,故意不见我,不听我电话,我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不想害我,她爱我所以远离我。

千山万水,我不惧凶险,不就是为了寻找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吗?

我不管人和鬼能不能相恋,我只想见到葛钰,我此刻只想再次看到她的笑容。

冯婆我俩聊了许久,等我实在冷的受不了的时候,我跟冯婆做了告别,虽然这么久了,葛钰也没出来见我,但我相信,我一定能找到她,哪怕她故意躲着我,我也能找到。

等我出了冯婆的家里,冯婆也开始下地干活了。

现在我渐渐的感觉,冯婆白天睡觉,晚上下地干活是因为她和村里人格格不入,无法融洽到同一个圈子,举个例子吧,大家出门都穿衣服,唯独你一丝不挂,那你上大街,就会被当猴看。

举个更夸张点的例子,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吃屎,你自己不吃都不好意思。

看来这确实是以讹传讹了,冯婆是个正常人,只不过被村子里的人挤兑的久了,就变得孤僻了。

我跟西装大叔简短的说了一下冯婆我俩之间的对话,但有些关键地方,我隐瞒了过去,我觉得不一定要把全部的经过告诉他,我自己得有所保留。

说到我对冯婆的印象之时,西装大叔冷笑一声,说:你觉得她是个好人?

我坚定的点头。

西装大叔又说:你还是太年轻,两句好话就能给你熏晕菜,好人能拿人肉饲养动物?好人能拿人血来浇灌树木?她院子里那棵桑树,枝繁叶茂,而且树皮上隐隐有血管模样的印记,这正是用人血浇灌之后才能长出的模样!

我一时间又模糊了,没等我说话,西装大叔又说:昨晚上我们见到她的时候,她左手充盈白皙,犹如三十多岁女人的手掌,今晚再见到她,两只手就同时干枯了,寻常人能有这本事?

说到了这里,我赶紧争辩道:可我说认识葛钰的时候,冯婆就指着照片告诉我,葛钰经常从照片上下来,给她跳舞看。

西装大叔轻笑一声,拍着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:你太小了,经历的事情少,你仔细想想,这小村子里平日根本没什么事,外地的陌生人忽然来找冯婆,除了她女儿,还有别的事吗?再说了,你这种傻蛋,肯定一进门就把自己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,她想骗你实在太简单了。

我挠了挠头说:我觉得冯婆不像是骗我,她表情很真诚。

西装大叔说:那你看我表情真诚吗?嗯?你个傻蛋,你亲眼看到葛钰了?我说没有。

“那不就得了?撒谎骗人谁都会,我也可以说,就在你刚才进屋的那段时间,葛钰来找过我,我俩聊了好久,你信不?”

哎,我重重的叹了口气,问:那现在怎么办?

西装大叔想了想,说道:找机会,找办法,潜入冯婆的家里,先查探一下那个三轮车的木箱中到底装着什么。

我又问:然后呢?

“然后继续查,第一,看看冯婆都什么时候喂鸡!第二,弄明白冯婆的左手为什么能在一夜之间从充盈饱满变的干枯。第三,这个就看你了,如果葛钰真的藏在这里,你想办法让她现身。”

我说这不是扯淡吗?冯婆肯定不会告诉我她左手上的秘密,她就是想告诉我,她也不会说话啊,她们那个年纪的人,都没上过学,不会写字。

其次冯婆婆什么时候喂鸡,我特么哪知道啊?

“今晚就暂时这样了,已经见过冯婆了,再去她家就不方便了,过两天再来。”西装大叔说完,带着我就离开了。

我俩刚才坐在村子南头,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,回市区的路上,月明星稀,月光挥洒下来,犹如白昼一般。

路过老孙头的新坟前,那两支筷子还是插在米饭碗里和猪肉上,岿然不动,我心想,这应该就是老孙头接受了我的好意,正在享用这些食物。

我不由得又想起村里人说过的话,他们说老孙头死前发疯,一边跑一边说,村里来了两个人,一个活人,一个死人。

想到了这里,我悄悄的侧眼看了一下西装大叔,心说我还是不能全信他的话,万一他就是老孙头口中所说的那个死人呢?万一他也是鬼呢?

退一万步讲,指不定,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圈套,引我上钩之后,再伺机动手,但他的终极目标究竟是准备干什么?

我都想的出神了,忽然西装大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对我小声说:快看,那个骑三轮车的是不是冯婆?

我顺着西装大叔的手势看去,只见远处的土路上,一个老婆婆,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,正缓缓的朝着村子里赶来。

“看着像,但离的太远,不确定。”说话间,我们离那个老婆婆越来越近,到了跟前一看,果然正是冯婆!

冯婆看到了我,对我咧开嘴笑了笑,我正准备跟冯婆说话呢,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冯婆的左手。

从村外回来之后,她原本干枯如鸡爪一般的左手,竟然再次充盈饱满,犹如三十多岁女人的手!但她的右手,仍然干枯犹如树皮!

我吓了一跳,到了嘴边的话,也不敢说出口了,冯婆没了舌头不会说话,骑三轮车路过我们身边时,又对我笑了笑,此刻我只觉得冯婆的笑容太诡异了。

而她骑三轮车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,我侧头看了一眼三轮车上装的木箱子,同时又有一阵阴冷的感觉涌向全身!

西装大叔眯眼说:现在,我们所要调查的事情多加一条,看看冯婆每天晚上骑着三轮车去哪。

第016章 我已经死了?

此刻我对冯婆的印象,完全推翻了。

我觉得西装大叔说的话很有道理,人不可貌相,我切记不能太相信冯婆。

回到市区租住的宾馆时,我爸忽然给我打过来电话。

“明子,这几天忙不忙?”

我说:不忙,爸,你有事?

“明天是你奶奶七七了,有时间的话,回来一趟吧。”我爸说完,我嗯了一声,就互相挂断了电话。

七七,据说是灵魂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,我想,我应该跟奶奶好好的告别一下。

翌日,西装大叔留在这里,我自己则是坐车回到了市区,到了家里之后,收拾了一下东西,跟家人一起直奔坟地,给奶奶烧了点纸钱,心里感慨万分,生命如此脆弱,说走就走了。

下午在家里吃了一顿饭,由于农村老家房屋也不够住,我就直接坐公交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里。

这里是城中村,距离14路公交车的站台也不远,白班的14路公交车都是最先进的电力驱动,而且司机也都认识我,见我上了车,就笑着问我:小刘,这几天去哪潇洒了呀?

我笑着说:没有,回老家忙了点事。然后我又顺口问了一句:对了,张师傅,我这两天不在,14路的末班车是谁开的?

司机说:都是老陈开的,这两天可给他憋坏了,天天都想找个人一起喝酒,哈哈。

我也跟着笑了两声,就坐了下来。

在城中村那一站下车之后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街道上的路灯也都亮了,独自一人走在路灯下,莫名的又想起了葛钰。

真希望有一天,我能拉着她的小手,静静的走在路灯下,无论雨滴飘落,还是白雪纷飞,就这么一直走下去。

在路边的小摊位上随便吃了点东西,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里,躺在床上难以入眠,毕竟习惯熬夜了,猛的一下也睡不着,就起身去广场上,看那些大妈跳广场舞。

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二点多,跳广场舞的,摆地摊的,甚至是野战的小情侣们也都回家了,广场上的灯光都熄灭了,我也起身,准备回到出租房。

从广场回家,要途径14路公交车站,也就是城中村那一站,路过站台的时候,我心想要不在这等会,看到陈伟了,跟他打句招呼?

但转念一想,我当初是说有事请假,如果半途回来了,也不去上班,那影响不好,想了想,还是直接回家吧。

可我刚这么一想,还没来得及走,就远远听到了熟悉的晃荡声,这声音我太熟悉了,那破旧的14路末班车,开动的时候就好像要散架。

我一急,左右一看,赶紧找到路边一棵较为粗壮的大树,躲到了树后边,小心脏砰砰直跳,心说还好没有被陈伟发现。

等到14路公交开到我面前的一刹那,我瞪大了双眼,瞬间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!

这个14路末班车的司机到底是谁!!!

只见他在站牌前停下了公交车,对着上车的乘客说道:上车请投币。

我满脸惊恐,感觉浑身犹如电击,我伸出双手,不停的摸自己的脸,不停的掐自己的肉,我怕我自己进入了幻觉。

因为在我面前这个开14路末班车的司机,竟然就是我本人!

在14路末班车刚刚离去之时,我从树干后边冲出来,看向远去的14路末班车,大声呼喊道:这不可能!这绝对不可能啊!

我双手抱头,只感觉脊背发冷,我甚至开始疑神疑鬼的转头四看,我觉得四周的黑暗中,拥有无数双眼睛,正在诡异的盯着我看!

陈伟曾经说过,14路末班车不管有多破旧,必须要开下去,如果不开下去,就要出大事。

而我请假了几天,今天回来却意外的发现,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,驾驶14路末班车的司机,竟然还是我!

那个我,究竟是谁?

我想起了老孙头临死前发疯说出来的话。

他一直说村里来了两个人,一个活人,一个死人。

我以为我是那个活人,而西装大叔就是那个死人!

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喃喃道:难不成我已经死了?我刚才看到的是自己的灵魂?

又或者说,此时的我才是灵魂,而刚才那个驾驶14路末班车的我,只是我的尸体?

老孙头临死前所说的那个死人,难道是我?

此时此刻一个更重大的问题来了。陈伟,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!甚至根本就不是活人!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!

我惊恐到了极致,感觉自己的神经要崩溃了,我真的承受不住了,此刻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啜泣道:葛钰,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,我不想惹这么多事啊...

回家的路上,我的身体不停的抖动,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,我的神经变的特别敏感,路边稍微风吹草动,我立马就一个激灵,转头看去,一只野猫路过我身边,喵的一声,吓的我差点蹲坐在地上。

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,但我的神经,真的犹如满月的弓弦一样,压力如果再大一点,很有可能瞬间崩溃。

就在我刚走回城中村之时,我忽然想起了当初坐我公交车的那个满脸鲜血的老头子,我曾经帮他包扎伤口,他说以后我会需要他的帮助,他就住在城中村。

这么一想,我立马来了精神,咬着牙告诉自己:谁他妈都别想吓倒老子!为了葛钰,拼了!

一个人,身体可以累,但心不能累,心死,人便亡。我必须要给自己振作的勇气。

第二天我徘徊在城中村,寻找那个满脸鲜血的老头子,但不管怎么找,都找不到,而西装大叔那边给我打电话,催我今晚务必回去,到时候想办法潜入冯婆的家里看看。

找到了下午,也没找到那个老头,我心想,等忙完了桑槐村的事,我就回来仔细找找他。

收拾一下东西,直奔桑槐村,在路上我告诉自己,妈的,人死球朝天,谁怕谁!

到了桑槐村已经是晚上了,这一次,西装大叔留了一个心眼,他对我说:冯婆每天晚上都骑着三轮车,从村子东南方向的小土路出村,然后去镇子上买东西,我在那条必经之路上租了一间客房,今晚咱们盯梢!

我说盯什么梢?

“等冯婆离开村子之后,大概可能会有一个小时的间隙,才会重新折返桑槐村,在这一个小时之内,你潜入冯婆家里,仔细翻找翻找,看看有什么诡异的地方。”

我说我靠,你怎么不去?再说了,我又没冯婆家里的钥匙。

西装大叔说:不用钥匙,她家屋门下边有门槛,你把门槛拆了,从下边爬进去,出来的时候再把门槛装上。

农村的青瓦房都有这种门槛,而且历史悠久,最早的说法是源于古代,那时候战乱连连,横尸遍野,经常会发生尸变之事,晚上睡觉的时候,冷不丁的就有僵尸跳进屋里扑人。

后来人们学聪明了,知道僵尸要跳,就在屋门前加上了一尺多高的门槛,僵尸不管怎么跳,都跳不进屋子里,所以就只能离开了。

我想了想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因为我真的很希望能看到葛钰,我实在太想她了。

夜幕降临之后,我和西装大叔一起藏在二楼的窗户口,远远的看到冯婆从村里的小土路中骑着三轮车出来之后,我俩同时瞪着眼睛朝下看。

借着昏黄的路灯,我俩看的清清楚楚,冯婆此时的双手,全部都是干枯如鸡爪!

我轻声说:我发现了!冯婆在离开村子的时候,两个手掌都是正常的,但她骑着三轮车,拉着那个木箱子回来之后,左手就会变得充盈丰满,犹如三十多岁女人的手!

西装大叔说:对,就是这样,你现在潜入冯婆家里,我去跟踪冯婆,看看她骑着三轮车去哪。

第017章 木桌上的小棺材

我点头,等冯婆从我们宾馆楼下离去之后,我匆匆下楼,赶往桑槐村,而西装大叔则是趁机跟踪冯婆,看看她骑着三轮车究竟要去什么地方。

今晚月色幽暗,光线不充足,进村的时候也没人发现我,到了冯婆的门前,我弯下腰,轻轻的把门槛给拔了出来,这门槛一尺多高,一米多长,不算重。

当下我就趴在了地上,正准备往屋里攀爬的时候,忽然侧头看到院子东北角圈养的一群鸡仔,个个都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。

我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人话,当即竖起手指在嘴边,说:嘘--

悄悄的从屋门下爬到了冯婆的青瓦房内,一股强烈的阴冷感觉瞬间笼罩全身,我不由得抱紧了双臂。

打开手机上的灯光,我朝着四周仔细看去,上一次来的时候很紧张,屋里具体有什么摆设,也没仔细看,心说这一次一定要查探清楚。

由于我是偷偷摸摸进来的,毕竟不光彩,也怕被发现,所以就用手捂着手机屏幕,让光线不是那么亮,从透过指缝的光线来查探屋里的情景。

正朝着屋子东边走去之时,我朦朦胧胧的看到屋子东南角,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,就站在原地盯着我。

“谁!”我一惊,轻喝了一声,赶紧展开手机屏幕照射而去,到了跟前一看,虚惊一场,原来只是一副壁画。

这壁画是一位白衣女子,站在苍穹云朵之上,俯视众生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无生老母,很多人对无生老母的理解有误会,认为白莲教叩拜无生老母,那无生老母就是邪神。

其实不是,无生老母绝对是正义之神,慈悲化身,也有人说无生老母就是九天玄女。

(我外婆1930年生人,这一生经历过抗战,内战,以及后来的各种大事,生在乱世的它们那一辈人,很信神灵,记得我小时候外婆给菩萨烧香,嘴里就是嘀咕的求老母保佑。)

看到无生老母的画面,我双手作揖恭敬的拜了一下,可就在我附身低头之时,这桌子上的一件东西,吓的我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!

在画像前边的黑色桌子上,竟然摆放着一口棺材!

这口棺材长二十多厘米,宽五六厘米,高七八厘米,就像是一个木盒子,非常精致,而且棺材盖上还雕刻了许多花纹。

我小心翼翼的推开棺材盖,里边有两个小布人并排躺在棺材里,看外貌,应该是一个男人,一个女人。

那个女人,用黑色丝线做的头发,很长很浓密,我捏起女性小人,低头看了一眼,感觉做的还挺好,翻过来一看,在这女性小人的背后,贴着一张纸条,纸条上则是写着一串数字。

刚看到这一串数字,我先是愣了一下,大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,这串数字很熟悉,我应该在哪里见过,绝对看见过,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。

我拍着自己的额头,很想去仔细思索一番,但我知道,时间不等人,我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。

当下我放下女性小人,又伸手拿起男性小人,这个小布人做的也很精致,而且发型跟我的一模一样,我调笑道:难不成这个小人就是我?

等我把男性小布人翻转过来的时候,发现他的后背上也贴着一张小纸条,上边也写着一串数字。

我定睛一看,浑身一惊,小布人直接从我手中掉落到了桌子上。

这串数字,正是我的出生日期!

黑暗中,我瞪大了眼睛,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,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,冯婆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?

她从未见过我的身份证,我也从未跟她说过。难道是葛钰告诉她的?我曾经用身份证在汉庭酒店给葛钰开过房间,这个倒是有可能。

无边的恐惧侵袭我的全身,此刻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,身体上的冷,远远不如灵魂上的冷。

看着这一对小布人,我想起了古代流传下来的厌胜之术,但我跟冯婆无冤无仇,她不可能用厌胜之术来咒我吧?

看了一下时间,我从进来到现在,仅仅只用了十分钟,还有五十分钟左右,我必须要把这间屋子查探清楚,冯婆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!

我正打定主意,手机却响了,在这寂静无声的黑暗瓦房里,忽然传来一声短信的滴答声,当真是吓了我一跳。

打开手机一看,短信是西装大叔发的。

“跟踪失败,速回!快!”

什么?他一个壮年男子,跟踪一个老太婆都能失败?慌乱间我赶紧让两个小布人摆放到原来的位置,合好了棺材盖子,确定别的地方没有动过之后,我赶紧爬出了冯婆的家里。

就在我迫不及待将门槛重新装上的那一瞬间,村外的土路上,传来了一阵三轮车的晃动声。

放好门槛,正打算拍拍身上的尘土,转头一看,黑暗中,冯婆那佝偻的身形就站立在院子门口,盯着我看!

我一惊,心说这才十分钟左右,冯婆这么快就回来了?算上往返路程,也就是说西装大叔跟踪的时间连二十分钟都没超过?

冯婆眯着眼,走过来,指着我咿咿呀呀的说了一通。我惊讶的发现,冯婆这一次从村外回来,她的左手并没有变得充盈,那双手仍然干枯不已,犹如鸡爪。

我知道冯婆在说我衣服上的尘土,我装作轻松的语气说:婆婆,刚才来找你呢,路上摔了一跤。

我是笑着说的,但冯婆脸上的表情很坚毅,我甚至让这种表情理解成了愤怒,或许我潜意识的认为,她发现了我的踪迹。

冯婆打开门,轻轻的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屋里,她这次没开灯,在黑暗中摸索着,我只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,这声音就像是提着茶壶往碗里倒水一样。

而且我看冯婆的身形,侧着身子,高举右手,右手中还提着一个长条形物体,应该就是暖瓶了。

我心想,她在倒什么?

当流水声停下之后,冯婆端着一碗水,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,然后递给了我。

由于我俩身处门口,借着月光,我能略微看清冯婆的表情,她是让我把这碗水喝了。

我不敢喝,我真的不敢喝,我甚至想求冯婆放过我,我没有恶意,我只是想来寻找葛钰,我想她,我真的想见到她。

但冯婆见我不喝,也没有逼我,而是将那碗水放到了地面上,然后站在我面前,对我比划,她将右手伸到我的头顶位置,横着晃动了几下,然后双手又平行往下滑。

刻画了半天,我问:婆婆,你是在说跟我一起的西装大叔?

冯婆点了点头,然后又开始比划,她指着那碗水,又指了指我的嘴巴,然后把双手折叠在一起,放到我的心脏位置,然后又慢慢的拿开,就像是一团云朵轻轻的飞走。

我这一次真的懵了,我问冯婆:你的意思,是让我喝下这碗水吗?

冯婆用力点头。

我还是不敢喝,最后说:婆婆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但是我真的不渴,如果您没别的事,那我就先走了啊。

说完,赶紧朝着外边走,走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,我生怕冯婆忽然在背后拉住我,我甚至都幻想冯婆此刻是不是在我身后提着一把刀,缓缓的追了上来...

第018章 四目门童

我的担心是多余的,冯婆见我没有喝那碗水,只是叹了口气。我顺利的离开了冯婆的家里,到了土路上,我一摸自己的后背,全是冷汗。

我心说冯婆这个人实在太古怪了,她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?

首先她让我拉进屋里的时候,刻意不开灯,设想一下,这么做的原因会是什么?我觉得没有别的原因,就是冯婆不想让我看到暖瓶里的东西。

而且暖瓶里装着的,肯定不是开水,因为冯婆把那碗水递给我的时候,我感受到的是凉意,而不是热气扑面!

回到宾馆的时候,我刚看到西装大叔,就直接发火了。

“一个老太太你都能跟踪失败?”我虽然没吼出来,但语气很不友好。

西装大叔的脸上,仍然是没有一丝表情,好像我不是在跟他说话。

他说:这个冯婆,估计不是人。

我猛的一睁眼,追问:为什么?

“我一路跟踪她到市区,她骑着三轮车进了一个黑暗的小胡同,我怕跟的太急会被发现,所以就多等了两分钟才进到那个胡同里,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景象?”

我说不知道。

西装大叔也不卖关子,他直接说:胡同里,一个人都没有。

话说到了这里,我特么瞬间气笑了,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,直接说:这不屁话吗?冯婆早就走了,胡同里还能有人吗?

西装大叔摇头道:冯婆确实离开了,而且那辆三轮车跟随她一起离开了,但你可能不知道,那是条死胡同!前边根本没有路可走。

我停顿住了。

我不止停顿住了自己的身体,我甚至觉得我停顿住了呼吸以及恐惧。

“会不会是胡同的尽头,墙头很低,冯婆翻过去的?”我的语气从愤怒慢慢的转换为疑惑。

西装大叔摇头道:不会,这条胡同两边都是五六层高的小区建筑,而尽头是一堵五米多高的墙壁,设想一下,一个正常的老太太,能翻越五米高墙?

我没说话。

“就算能翻越五米高墙,那三轮车呢?她能连三轮车一起扔过墙头?”

西装大叔的话,让我陷入了深思之中,良久后,他不说话了,我则是说道:我在冯婆的家里,顶多停留了十分钟,她就回去了,但我这次发现她的左手并没有变得充盈,从村外回来之后仍然是枯槁状态。

西装大叔说:所以我才发短信告诉你,我跟踪失败了,冯婆根本没有去她原本要去的地方,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弄清她的左手上的秘密。

说到这里,他又问:你呢?在冯婆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之处?

我点头说:嗯,发现了,冯婆这个人特意在床底下埋了两块青砖,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西装大叔一愣,又问:床底下埋了两块青砖?

沉思了许久,我眯着眼睛问:大叔,你知道冯婆这么做的用意不?

他说:有可能是准备害我们两个,小心为妙吧,现在已经露馅了,这两天小心点。

我表面上点头,嗯了一声,心里却在想,你这货就可劲编吧,看看咱俩谁更能编。

现在,冯婆,我不能全信。西装大叔,我也不能全信。

翌日,西装大叔说:冯婆应该是天天晚上都骑着三轮车出来,今晚再潜入她家一次!

我一惊,说道:我可不去了,要去你自己去。她那屋子里太阴森了。

西装大叔点头说:我就是这么个意思,今晚你跟踪冯婆,我去她家。

我不怕西装大叔发现我撒谎,因为时间过了一天,冯婆完全有时间可以把床底下的那两块青砖挪走,当然,这对于西装大叔来说,就是一句谎话而已。

到了晚上,冯婆依旧骑着三轮车从桑槐村的小土路中出来,这一次,西装大叔直接下楼,直奔桑槐村。

而我,则是穿上一袭黑色风衣,远远的跟随在冯婆的身后,这一次,我小心万分,每当冯婆拐弯之后,我才会快步追上去,只要我俩处在一条直线上,我就始终距离她三十多米。

我发现冯婆骑着三轮车,在市区里来回转悠,好几次都走着重复的路线,我心想,她不会是老糊涂了吧?难不成是发现了我,故意跟我兜风?

转着转着,我发现冯婆忽然骑着三轮车,径直掉头,朝着原来的道路就折返了回去,看样子是打算直奔桑槐村。

不对!

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!

难道她真的知道我在跟踪她?此刻我仍然跟着她,一直跟踪到了我所在的宾馆附近,看着她骑着三轮车快速赶回桑槐村的方向,我赶紧掏出手机,给西装大叔发了一条短信。

“跟踪失败,速回!”

发完短信,我就回了宾馆,刚打开房门一看,我豁然吓了一跳,西装大叔就坐在客厅里,一言不发的看着墙壁上的挂钟。

我甚至都觉得这个西装大叔,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西装大叔!

我刚发完短信,他就直接回来了?这么快?

“你...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说话时,我看了一眼他旁边桌子上的手机,屏幕亮着,正显示着我发给他的短信。

西装大叔说:嗯。

“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?进不去她家吗?”我坐在西装大叔的对面,小声问。

西装大叔那百年面瘫的脸上,终于浮现出一丝愁容,他说:我终于明白这事情的诡异之处了,原来,昨晚并不是我跟踪失败,而是你暴漏了!

我一愣,心想,这不明摆着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吗?

昨晚是他跟踪的冯婆,而我在冯婆彻底离去之后,才去的桑槐村,冯婆怎么知道我去了她家?她千里眼顺风耳?扯什么蛋!

“还记得冯婆院子里养的那群小鸡仔吧?”西装大叔见我满脸不屑之色,轻声问道。

我说记得,吃人肉长大的,怎么了?

“那群小鸡,根本就他妈的不是鸡!”说到这里,西装大叔忽然发怒了,此刻直接站起了身子,双手掐腰,很是愤怒。

我说大叔先别急,有啥话先说清楚。

西装大叔愤恨的说:这冯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,那些鸡仔从外表的长相来看,一个个都像是平常的鸡仔,但我今晚刚一到冯婆家的院子里,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!

我没说话,因为我知道西装大叔从来不卖关子。

他说:东汉末年,宦官(太监)当道,这些宦官没有生育能力,所以不好女色,但掌握天下权力,自然想让自己过的穷奢极欲,所以在宦官当道的朝代里,各种泯灭人性的巫术,蛊术,妖术,厌胜术,层出不穷,冯婆为了饲养那些小鸡仔,可能杀了很多人!

我靠,我吓的小腿肚一软,差点瘫倒在沙发上,我说大叔,这到底怎么回事,你给我解释清楚。

“乱世之中,草菅人命,若问乱世中一斤米值几何,一条命值几何,那着实令人悲叹唏嘘,据说在众多宦官之中,有一宦官从小家贫,为了讨个活命,能有口饭吃,就杀了家里仅剩下的两只鸡仔,以此果腹充饥,后来机缘巧合之下,净身入了宫,再后来掌权之时,仍念念不忘饲养鸡仔,时常感叹是那两只鸡仔救了他的命。”

我说然后呢?

“然后,有些佞臣为了取悦这位掌权的宦官,便献上巫蛊之术,此巫蛊之术名为四目门童!其做法,便是杀死婴儿,取走胎盘挖出眼珠,晒干,碾碎,混合鲜血一起,均匀的涂抹在鸡蛋壳上,然后再将这些鸡蛋放到老母鸡的窝棚里,让它们孵化。”

我听到了这里,心惊肉跳,便问:那孵化出来的鸡仔究竟有什么诡异之处?

第019章 与动物对话

西装大叔冷笑一声,反问一句:还记得我刚才说这种巫蛊之术叫什么名字吗?

我说:四目门童。

“对!这巫蛊之术就诡异在这一点了,由于婴儿的灵魂都附着在了鸡蛋上,老母鸡用屁股压住这些鸡蛋来孵化,所以这些死去婴儿的亡灵无法超生,若是在鸡蛋孵化出来之时仍未投胎,便只能魂飞魄散,所以,大多数婴儿的亡魂都会选择附到鸡仔的身上,好歹继续活下去。”

我连忙问:也就是说,这些用特殊方法孵化出来的鸡仔,它们出生之后,本体是鸡,但灵魂却是那些死去的婴儿?

西装大叔点头道:没错!用此法孵化出来的鸡仔,出生之后,主人便挑选自己双手十指中的任意一根,用针刺破指头肚,挤出一滴鲜血喂这鸡仔喝下,一旦喝下之后,由于鸡仔体内怨气极重,便会和主人通灵,主人不在家之时,这些鸡仔就承担了看家护院的职责,每当有陌生人到访,它们不叫,也不找食物吃,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陌生人,而这些鸡仔的主人,他曾经刺破的手指,便会轻轻颤动,以此方法,可在千里之外感知家中有陌生人到访!

我震惊道:靠,真的假的?能有这么神?

西装大叔说:还有一种更为夸张的说法是,这鸡仔与主人通灵之后,鸡仔的双眼就是主人的双眼,当有陌生人到访之时,鸡仔眼中看到的景象,都能传递给主人!

这特么的,真心吓了我一跳,见我脸上阴晴不定,嘴巴惊的合不拢,西装大叔说:这便是传说中的四目门童了,你可以不信我的话,但如果有机会,你可以去抓一只冯婆饲养的那些小鸡仔,一看便知真假。

我说:看哪?

西装大叔说:看眼!

我说:怎么个看法?

西装大叔说:鸡只有一层眼皮,而且与人类相反,它们的眼皮是在下边的,而用巫蛊之术制作出来的这些鸡仔有两层眼皮,两只眼睛就是四层眼皮,所以故称四目门童!而且它们眼皮的生长方式与人类一样,眼皮在上。

说了这么久,我终于懂了。

原来这用巫蛊之术制作出来的鸡仔,也就是所谓的四目门童,就是那些宦官权贵们专门用来看家护院的,遥想古代都是用狗看家护院,那些掌权的宦官们,可能感觉时间久了也没啥意思,就想弄点新潮的玩意,恰巧这四目门童就挺神奇的,所以大肆屠杀婴儿,不顾黎民百姓之死活,这样的腐朽王朝,迟早陨落。

只不过王朝陨落,时代变迁,这些恶毒的巫蛊之术却悄悄的流传了下来。

我问:也就是说,你刚进了冯婆家的院子,立马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是吧。

西装大叔点头,说:那些鸡仔盯着我一动不动,我从它们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恶毒,而是可怜,只有灵魂最纯净的婴儿,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神,所以我察觉到,这些鸡仔并不是从小喂养人肉,因为从小喂养人肉的鸡仔,虽然也会一直盯着人看,但那眼光是邪恶的,狠毒的,恨不得想要冲出来吃人,而这些鸡仔们,簇拥在一起,那眼神就像一群胆战心惊的孩子们,所以我就想到了东汉巫蛊之术,四目门童。

又跟他聊了两句,我们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。

我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,今天给西装大叔发短信的时候,他已经回到了宾馆,推算时间的话,他肯定没在冯婆家里过多停留。

而我跟踪冯婆,也完全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啊?我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跟踪,但也绝对没有露馅,可冯婆偏偏就是知道了有人在跟踪。

想到了这里,我一个激灵,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,我心想:难不成,冯婆一直都没发现有人跟踪她,而是那些四目门童发现了陌生人潜入她家,所以冯婆就快速返回家中了?

说真心话,历史上的巫蛊之术,厌胜之术确实很有名,而且确实很神奇,但我始终觉得西装大叔所说的四目门童没那么夸张。

可事实摆在面前,我绝对没露馅,但冯婆偏偏快速返回了家。

我觉得这其中大有古怪!

翌日白天,西装大叔说先回市区一趟,有点事要办,我俩告别后,我先去了一趟桑槐村,准备再假装路过冯婆家门前,趁机看看那些鸡仔到底有何不同。

进了桑槐村之后,我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急,就掏出烟,跟村口的几个老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。

我发现这些老大爷之中,有一个秃顶老头贼能侃!

拉着我侃了两个多小时,那热情也没丝毫的褪去,他跟我聊的话题,大到世界风云,小到吃饭拉屎,上一句航空母舰,下一句就能扯到开裆裤上。

我甚至觉得这个老头是神经病吧?难不成是故意要跟我拉长聊天的时间,以此来蹭烟抽?因为我俩聊天的时候,我时不时的给他上烟。

想到这里,我直接又从兜里掏出一盒好烟,递给他说:老爷子,今天跟你聊的真特么开心,我还有点事,就不打扰你了,以后有机会再聊,阿。

村口已经没人了,就剩我俩了,别的老头都回家吃午饭去了。我给他一盒烟之后,正准备离开,谁知他嘿嘿一笑,小声问我:喂,小孩儿,你来俺们村,到底有啥事?

我一愣,回头看了他一眼,笑道:没事啊,就是散心呢。

秃顶老头嘿嘿笑了笑,很是诡异的说:散心?大晚上黑天摸地的来散心?

他不会普通话,用的都是家乡话,但我能听懂,我哑然,愣了一会,转头走回来,又递上了一盒好烟,说:老爷子,我这个人从小就爱晚上散步,吃过晚饭散散步,有助于身体健康,延年益寿呀。

“去球吧,别扯淡了,来,再给弄一盒。”秃顶老头嘿嘿一笑,又对我伸出了枯槁的手掌,意思是让我再给他一盒。

我身上就剩下两盒了,不过这桑槐村我还得再来,为了不让秘密泄露,我满脸笑容,又掏出了一盒烟,递了过去,说:老爷子,您老可真聪明啊,晚辈佩服。

秃顶老头怪笑两声说:小孩儿,你这货开眼,懂事,我喜欢,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再去冯婆的家里了,冯婆不是你能得罪的人。

我渐渐的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,小声问:老爷子,您这话...

秃顶老头抽出一支烟,我赶紧麻溜的掏出打火机,给他点着,他满意的点点头,拍着我的肩膀说:这几天晚上,你们每天都来村子,对不?

我点头。

他说:大前天晚上,你和那个穿西装的小子一起来的。

我嗯了一声。

他又说:前天晚上,是你自己来的。

我还是嗯了一声。

他最后说:昨天晚上,是那个西装小子来的。

我用力的点头说:对!

话说到了这里,秃顶老头忽然神秘一笑,语重心长的说道:小孩儿啊,你这娃儿人品不孬,心善,但你还是太年轻了,你被人当枪使了,你知道吗?

我浑身一惊,顿时觉得这个秃顶老头应该知道什么秘密,而他今天故意拉着我一顿聊天扯淡吹牛逼,应该就是要单独跟我说说这件事。

我急切的说:老爷子,还请您赐教啊!

他抽了一口烟,小声说:你难道没发现吗?你俩一起去找冯婆的时候,总是你去冯婆的家里,而他根本就不进院子,而且你前天晚上来的时候,还偷偷进了冯婆的屋子。

我有点不好意思,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,谁知他接下来一句话,让我彻底震惊在原地。他说:你知道那个穿西装的小子昨天晚上来了村子之后做了什么事吗?打死你,你都猜不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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