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丈山下有个老药农,老伴走得早,留下三个女儿,长相一模一样,都像花儿一样娇艳。
有一天,老汉带着女儿们进山采药,远远地就闻着一股清香,他们循着香气寻去,原来峭壁上长着株菜碗那么大的花,血红血红的,鲜艳极了。三个女儿吵着要,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,连根拔下来。回到家里,三姐妹将花移栽在一个泥钵里,晚上放在天井中间,让它沾露水。
半夜间,女儿们都睡着了,突然下起大雨来。老汉怕那花被淋坏,爬起来去搬花钵,走到天井边一看,哪里还有什么花,只见一条碗口粗的蟒蛇盘在钵子上,眼晴闪闪发亮,血红的舌头一伸一缩,吓得他双脚一软,差点瘫在地上。
这时,蟒蛇竖起脖子,开口说话了:“老伯,别害怕,您只要肯送一个女儿给我做妻子,我决不伤害您。”老汉胆颤心惊地回答说:“我女儿是人,你是蛇,怎么可以通婚呢?饶了我们吧。”蟒蛇听了,摇了几下脑袋说:“不行!你赶紧去和女儿商量,不是女嫁蛇,就是蛇吃爹,两条路由你选。”说完,尾巴一卷,又变成了那朵花。
老汉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,不断地唉声叹气,一夜没合眼。
第二天,女儿们见爹爹没有起来吃早饭,都到房里去问候。老汉见了她们,眼泪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。女儿们连忙问他出了什么事,他就把蟒蛇逼婚的事说了出来。他问:“儿呀,你们宁可嫁给蛇,还是宁可蛇吃爹呢?”
大姐说:“我不愿嫁给蛇,宁可蛇吃爹。”
二姐说:“我宁可蛇吃爹,不愿嫁给蛇。”
三妹却说:“我不愿蛇吃爹,宁可嫁给蛇。”
老汉一听,紧紧地攥住三妹子的手说:“儿呀,难为你一片孝心,我早就打定了主意,让我这把老骨头去喂蛇。”
“不,我去!”
“我去!”父女俩争着争着,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。那两姐妹,却偷偷地溜出去躲起来了。
三妹子见爹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,就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。蟒蛇早已等候在门口。她对蟒蛇说:“不要惊动爹爹,快带我走吧。”蟒蛇点了点头,便引路而行。
三妹子跟着蟒蛇翻了三座高山,淌了三条大河过了三个横岗,走进了一幢红墙青瓦的大屋堂。只见里面雕龙画凤,十分豪华。她正感到惊奇,忽然眼前一亮,蟒蛇变成了一个年轻公子。他笑吟吟地对三妹子说:“姑娘,我并不是存心逼婚,而是想试试你们三姐妹对父亲的孝心。我十分敬佩你的为人。你愿和我结成夫妻就留下,如果不愿我马上送你回家。”
三妹子见他这样通人性,又长得十分英俊,爱幕之心,油然而生,满脸含羞地允了婚。
成亲后的第三天,夫妻俩就亲亲热热地去看望老爹爹。那两姐妹见三妹子身着绫罗绸缎,妹夫又长得一表人材,后悔极了。尤其是大姐,眼红得要出血。
夫妻俩要回去了,大姐以送妹妹为借口,到妹夫家里一住就是上十天。有一天,她和妹妹来到井边,她指着井里双双的人影说:“妹妹,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,让我也穿上到井里照一照好吗?”三妹子立即脱下衣服,大姐刚换上,就猛地一掌,将三妹子推下井淹死了。
她回到屋里,一举一动都模仿着三妹,她对妹夫说:“大姐想念爹爹,回家去了。”妹夫竟被她哄骗过去了,她就和蛇郎作起夫妻来。
渐渐地,蛇郎发现妻子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,以前是那么贤惠,那么勤快,现在却又懒又馋。他嘴上不好说,只有憋在心里,一天到晚闷闷不乐。
一天,大姐到井里去挑水,井里突然飞出一只雀子,落在她的扁担头上,尖声叫道:“脸脸羞,脸脸羞,害死妹妹嫁妺夫。”她慌忙将雀子赶走。谁料它在空中打了一个圈,又飞回到她扁担头上,“脸脸羞,脸脸羞。”一个劲地叫着。她又惊又气,一把将雀子抓住,狠狠往地下一甩,将它摔死,抛到了菜园里。
不久,菜园里长起一蓬竹子来。到了夏天,大姐将竹子砍掉,请篾匠织了一床凉席。说也奇怪,蛇郎躺在上面,沁凉沁凉,不晓得几舒服,大姐躺在上面,却象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,难过死了。她恼羞成怒,将席子卷起来,一把火给烧了,烧的灰倒在一棵冬瓜苗兜下。
这下不得了,那棵冬瓜苗日见日长,不到半个月,就结出一只同人那么高、水桶那么粗的冬瓜,她乐得手舞足蹈,将冬瓜摘下来,就要开膛破肚。谁知她的刀一劈下去,就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瓜皮变成许多碎片,朝四周射开来,只听得大姐一声惨叫,被一块瓜皮击倒在地,当即气绝。
蛇郎闻声而出,只见三妹子从瓜瓤里面慢慢地钻出来。她扑到蛇郎怀里放声大哭,蛇郎这才明白原来受了大姐的骗,于是疑云顿散,这对恩爱夫妻又团圆了。